八天前,我阿公逝世,我赶回了老家。就这样在老家呆了无电视无网络的七天。
我阿公八十五岁,也算是喜丧了。所以,当我回家后,看到清晨端公写的凄凄苦苦的过于庸俗的挽联很是生气。我从小就是被阿公训练为家人写春联、贴春联,对联对于我阿公而言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,决不可敷衍。所以,我撕了别人写的挽联,亲自写了一副,挂在灵前。“身处四世同堂,家翁无悲;生过八五高龄,彭祖不殇。”,还有一副挂在外面一点,“生前忧苦都乐,一老叟含笑过尘世;身后苦恼由你,我家翁飘遥入仙山。——你我难忘”。这也是我最后能为阿公做的了,按照他教我的方式。
忙了好几天,我守了六个通宵的灵。
呆了这几天,感触很多,一个生产队的人都来帮忙,这股温暖劲在城市里永远也找不到的。
本来都没哭,都想不要悲观的去送阿公,哪知做道场那天,念的是阿公十几年前亲自为自己写的祭文,一下子就把回忆给全部扯动起来,都忍不住了;六叔最后也写了一篇来纪念阿公,当时念的时候,一片抽泣。感情这东西,生死这东西,都说能看开,都能安慰别人,可是,当轮到自己了,就很少有人真正能看透了。
守灵的这几天,下了雨,也出了晴,还下雪,最后出殡上山那天,还有十几年不曾遇到的白头霜。
坟地是十几年前都修好的,那时叫寿山。在圆宝山的半山腰,山之阿。
晚上我们走的时候,放了很多很多的孔明灯。
(附记:我们是很多年很多年,在湖广填四川时就从广东搬迁过来,所以称谓上还保存着广东的叫法,比如阿公就是爷爷,阿婆就是奶奶,妈妈叫阿娘或者阿咪或者阿依,姐姐叫阿姐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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